不知道别的女孩们有没有在镜子前看过自己的身体,她们觉得自己的身体美好吗?我相信女孩们都是造物主完美的艺术品。可我镜子里的那个女孩却一点儿也不美。我不喜欢她发育的胸部,我觉得那些丰满的胸的确很美好,可是如果这胸部长在我的身上就会成为我的烦恼。自从开始发育,我就特别害怕挺起胸,怕它太明显被别人注意到,因此长期养成了含胸驼背的习惯,直到二十多岁以后才纠正。
另外一件往事,发生在我高中时期。那天,我妈在楼下和街坊邻居聊天,遇到邻居家一个男人打扮的女人,四十岁了还未婚。我妈用了一个方言词“雌貌雄”描述那个女人,翻译成雌性假装雄性,她还说这个女人用了雄性激素长胡子,很不正常之类的话。那时候,我也有了自己的一套判断是非的标准,听了这话很不是滋味儿。虽然,我还不了解什么是跨性别,我只知道她说的这个人好像和我有那么点儿像,甚至我的内心隐藏着一点点希望成为那个女人的渴望。我妈说她不正常,脑子有病,那是不是也意味着我也是不正常的,有病的?
女孩也不一定都是弱小的。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T,就是那种打扮特别男性化的女生。她是隔壁班的同学,一眼看上去像个小帅哥,各种行为举止,走路的方式,说话的神态语气都不太女孩。那时候学校里就时常传着风言风语,说这个T和学校里某个女孩谈对象。每次见到她,我都忍不住偷偷地多看她几眼,对她满是好奇。我心里清楚,我对她的好奇并不是那种女孩对帅T的好感,而是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甚至有点“同病相怜”。也许在我的潜意识里早就发现我说不定和她是一类人。只不过,我的外表并不男性化,即使尝试过剪寸头,我还是偏可爱的类型,也没有强烈的想要模仿她举止穿着的冲动。
我妈妈曾经给我讲过一个阿姨女儿的故事,她说阿姨把胎盘包在饺子里给女儿吃。因为胎盘里面有雌性激素,她女儿就告诉妈妈觉得□□肿肿的,发育成了小馒头。因为这个故事,从此胎盘饺子成了我的阴影,我甚至焦虑害怕我妈也会偷偷给我吃那种饺子。还好,我从来没有吃过胎盘饺子,而且说不定正因为我每天的“过度思虑”,我终于长成了我的理想型小A。
“我就这样,要你管!”我心里极其不服气,我淑女不淑女关你什么事,那些男孩子满嘴的粗话脏话也没见你说他们。
“塞纸条?”我疑惑地嘀咕,什么人有这种癖好?
这件事情来的快去的也快,事后我觉得是我反应过激,我和胖子也就自然而然地和解了,再也没提过此事。后来,我听另一个男生(我当时的同桌)说是有几个和我玩得不错的男孩对我有好感,但凡听到谁谁对我有好感,我就开始主动和他们保持距离,总感觉哪里别扭。那个少年的我期待的不过是男同学们能用“正常”的眼光看我,别把我当成个“女孩”对待。
王叔是我们对门的邻居,他的岳丈是我外公外婆单位的老同事,大家邻居十年了。他老婆是个蛮热情的女人,和我妈遇上了还会闲聊几句。可是王叔却是个唯唯诺诺的男人。我每次在楼梯间碰到他都会主动打招呼,他都不用正眼看我,眼神游移,嘴上发出一句不知道算不算应答的咕哝。这样的男人总给人一种不太可靠的感觉,谁知道是不是心里琢磨着什么事?
“......”我妈沉默了片刻,才说:“大概是离婚的时候,那个人到处说我坏话,所以现在看我一个离婚女人带着孩子,就来欺负我们。”
那个年代,女人离婚受到的歧视比如今严重很多。特别还是“被起诉”离婚的女方,人们才不关心是不是男人出轨或者不顾家,反正离婚的女人肯定也是有问题的。也许是出于对我的保护,妈妈刻意地避开了正面回答,但是就算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纸条上肯定不是什么好话。这么多年过去,我一直猜想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是性骚扰?还是威胁?那时候的我还太弱小,不能替母亲出头教训那些欺负我们的人。
“嘘!”她依然把声音压得很低,“今天进屋忘记把鞋子拿进来了,想起来的时候,发现有人在我高跟鞋里塞纸条。”
24、第四次出柜(二)
可惜当年的我生活在一个消息极度闭塞的传统社会。人活了一
“我猜很可能是对面的王叔,平时看上去是个小男人,看我们孤儿寡母的却要踩一脚!”
未完待续。
◎一天下课回家,一进家门就发现我妈很不对劲。她以手势示意我别说话,然后弓着腰在门口通过猫眼看我家大门口。我……◎
“您别这样,有什么好听的?”我不耐烦地说。
中学时期,一天下课回家,一进门就发现我妈很不对劲。她以手势示意我别说话,然后弓着腰在门口透过猫眼看我家大门外。我特别讨厌她这种神神叨叨的模样,像个市井小民偷听邻居的墙根。
我追问:“纸条上写的什么?”
终作罢。
我们两个的争执被旁边的女同学旁观了后半部分,她嘀咕了一句,“真是粗鲁,一点儿也不像个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