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峙半晌，瀛怀大发慈悲般开口：“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吗？”
魔尊肯放人已然不易，而正道也处于缓慢的恢复期，双方就将此事揭过，在还有转圜的余地时，互不干涉，各自休养生息。
他即刻转身冲向混沌中，在一片虚无中奋力奔跑，却不料一条条黏滑粗硕的触手已然追上前来，环住他的腰腹，四肢，脖颈，齐齐往回拖。
跑……必须离开！
聂幼钦笑意不减，但眼神已经渐渐冷下来，若有熟悉他的人在旁，便知道这是他不耐烦的象征。
看上去这一次的正魔血战终于告一段落了，可只有瀛怀知道，他与聂幼钦的缘分还长。
聂幼钦恢复往时的玩世不恭，玩笑道：“莫非仙尊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如果我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能找到破除禁制回归正身的方法吗？”
瀛怀此言一出，仙门上下也被堵了火气，不再追究此事。
二人视线相对，瀛怀再度开口说道：“其实三十年前，我就在你身上种了魇妖。经过三十年的卵化，它终于成型了。”
“既然仙尊不欲追究，何不解开我身上的禁制。倘若仙尊只想叙旧，而非寻仇，大可在现世中寻我，我定会奉陪。”
聂幼钦震惊地看着他，却发现他的双眸深不见底，如无尽的北冥幽海，海水漫涌，一层叠一层，直可将人淹死其中。
相较处于劣势中，警惕又不耐烦的聂幼钦，掌握主导的瀛怀格外悠闲，虽然神色淡淡，但却没有放人的意思。
……
话音刚落，瀛怀的手已抚上他的腰肢，他淡笑着：“如果尊上这么想，也可以。其实，三十年前被尊上生擒，也是我提前谋算的。”
那夜瀛怀确实信守承诺，在双修时将洞玄妙灵正法供他参详。
他微微一笑，宽袖一挥，玉签已然遁于无形。
瀛怀露出今天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他身后的暗绿色触手慢慢腾起：“尊上且看。”
他现在只是凡人之躯，丹田枯涸，根本无法与这些诡物抗衡，只能任它们把他拖回瀛怀身边。
正法之奥妙，如今瀛怀主动让他参详，那他也毫不客气地接受了。
“不能，但我想让你知道。”
他的回答让聂幼钦发懵，只能顺着他的话应下去：“请仙尊解惑。”
当他背后冒出几条狰狞的，从未见过的活物时，聂幼钦身为的修真者的直觉在疯狂提醒他，这东西很危险。
他从未这么近距离观察瀛怀，如今细看只觉得脊背发凉，这德尊望重的正道魁首远不如世人想象中的纯良。
仙门，妙辰天。
魇妖为何？聂幼钦自然知晓，那是上古六蛊门的得意杰作之一，当年有许多魔门妖女采补修士时都会种下此物，用以套出仙门内部的种种消息。没想到，上古魔门的玩意儿，如今被用到他身上，也算造化弄人。
“嘶……”这番动作后，瀛怀如愿以偿地听到聂幼钦倒吸一口冷气的气音。
瀛怀招招手，让藤茎顺着聂幼钦到他面前，藤茎操纵着聂幼钦的下肢，强迫他大张双腿，跨坐在瀛怀身上。
而他面前悬浮着的玉签，赫然浮现出这一段小字。
“从前有一女子，她是山里猎户的女儿，花容月貌好模样，找她说媒的冰人已从山顶排到山脚，可她对十里八乡的男人都提不上兴趣，久久不肯嫁人。直到某一日，她进山采菌，捡了一个俊美的青年，青年被她救后，与她相知相识相爱。”
瀛怀会仙门有些时日了，折损的功行也在慢慢恢复。
正道魁首终于被魔尊释放，但回到仙门后，弟这一次子们却发现掌门平白无故少了三十载功行。不用想也知道都是那劳什子的魔尊做的，仙门上下群情愤慨，更有再与魔道决一死战的想法，却被瀛怀拦下了。
他越漠然，聂幼钦越提高对他的关注，以至于不曾发现瀛怀脚边几条正在蠕动的不明物体。
藤蔓随着瀛怀轻幽的声音，在聂幼钦周身缓慢的游动，摩擦过他每一处敏感的部位，甚至分出一条细幼的小茎盘绕住他的绵软的阳物，灵活如小蛇般钻入铃口。
但那时的他更在意瀛怀与他翻雨覆雨时的情态，想来这样的瀛怀也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
“那女子和青年行房时，却发现青年并非普通人，甚至说他根本不是人，他是藤妖。女子初时惊诧害怕，但对男子的爱胜过恐惧，她最终还是怀上了男子的孩子……”瀛怀说到这，顿了顿。
“魇妖，只可在与人双修时使用，种魇者持母魇，受魇者种子魇。拘灵于幻境之中，可任种魇者施为。”
他这话，颇有暗讽瀛怀眦睚必报的意味。
聂幼钦顿时觉得通体舒泰，灵台清明不少。
“我还没把话说完，尊上何必急着离开。”
他闲暇之时喜欢看些东西，无论是人间杂书，还是前人心德，亦或是罕见的高妙法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