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很轻的凿栗,轻得就像是指头轻轻点了一下。
萧婵还是佯装吃痛,捂着额头脑悻悻地说:“你说要教我射箭。”
曹淮安道:“府中亦可。”
萧婵微怒道:“但你许久没回府了呢,满打满算有七八日没回。”
“本待今日要归。” 曹淮安矢口扯了谎言。
不是不回,而是不敢回、不愿意回。
明白纸就是纸包不住火的理。瞒不到底,迟早当晚她会知道,还不如早些告知,所以打帐回府之日,就是坦言之时。
萧婵眉眼一展,道:“等你区处完军务,一起回罢。”
细细一品她话中之意,暂时抛撇不快,曹淮安大展眉眼,道:“婵儿既然想我,何不直说?非得弄唇吻的,让人自个儿琢磨话里的意思。”
萧婵想说没想,却说不出口来,几日未见,心里一直颠倒他,当面被戳穿,不禁面红过耳,羞得无地可容。
曹淮安知逗中她的心思,拥着她往帐篷里走,道:“我快些把军中的事务区处了,就与婵儿一齐回府。”
“那我四处看看。”萧婵往侧边走一步。
她初水风头来校场,不免唤起了好奇心。方才看见有个小兵牵着一头出生不久的粉腚白龙驹经过,皮毛在日色烛临下泛着金光,四蹄踢踏之声爽耳。
她想骑马。
当然,别说骑马,曹淮安连四处看看的机会都不给,牵住她,道:“看什么,跟我一起。”
那些糙汉子见到女子,眼睛都瞪直了,她还妄想独自一人四处看看?曹淮安有些强硬的推着萧婵进了帐篷。
进了帐篷之后,萧婵主动在他肩头坐下。曹淮安拿起一条崭新的毛毯置她膝上保暖。
萧婵坐不住,把帐篷瞧了一通,向觑定他身后架上的器具就走去。头回见到各式各样的器具摆在一起,她从头到底每一件都摸了一通。
区处军务的时候,曹淮安聚精会神,萧婵发出的声响两耳自觉忽略。
器具看完了,萧婵在篷里摆洒,曹淮安始终没把眼投到她身上来。
不大的地方走了不下十回,曹淮安一半的事务都没区处完,萧婵没了趣,在他对面坐下,劈手夺了手中的信,幽幽道:“我不好看吗?君家为何都不看我一眼?”
不看她一眼,也不搭理她,却也不让她出去,过分!
曹淮安拿回未阅完的信,晓得她在耍性子,便说:“快些看完这些就可以快些回府。”
萧婵又问:“那为什么要沉着脸呢?”
曹淮安处理事务时,总会不由自主的沉下脸,连孟魑来禀报时,看见这张脸有时候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曹淮安没有立即搭话,把方才的信看到尾处,捏了捏眉心,才慢悠悠扬上一个笑容,道:“习惯了。”
萧婵一手支颐默想了许久,问:“曹淮安你是有烦心的事吗?”
话抛出来,曹淮安眼花肉跳,直截了当岔了她的话,毅然回道:“没有。”
“好吧,你早些区处完事务,我今晚有东西给你呢。”萧婵当先收了口,搭伏在案沿小瞑。
曹淮安两眼不住往睡颜上移,萧婵忽地把圪挤的眼睁开,朦朦胧胧的,是梨花经了雨露的样子,问:“君家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看,非要偷偷摸摸?”
劈面被抓包,曹淮安不慌不忙的说道:“学你的。”
她一旦取了诎,粉颈勾垂之际,眼儿总会抬起偷觑,觑他有没有迹象来哄,倘若没有,便很快就有眼泪掉下。
眼睛闭久了,萧婵有些困意,眸子连闪连眨,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复合眼睡去。
这次萧婵是真的睡着了,一觉醒来自己躺在榻上,枭开帐篷,夜已落幕。
案上早已备着吃食,是粉食,萧婵随意吃了一点,帐篷外有人说道:“君上去巡视了,说是今晚不回府,少君醒了可要沐浴?”
是一道陌生的声音, 萧婵到屏帐后避身,才做声回应。
话音才落,有四人抬着一个可容三人的大浴桶进来,后来来添水的人鱼贯而入。他们提着小桶,一桶冷水一痛沸水的往里轮流倒着,除了哗啦啦的水声,没有多余的声响。浴桶将添满时,他们团团转过身,其中一人道:“少君试一试,这水是烫还是凉了。”
萧婵从屏后走出,袖中探出一点指尖,蜻蜓点水似的点了一下,道:“不烫不凉,正好。”
他们得了回话,提着桶匆匆离去。
今晚不回府的缘由,是因她睡得得天昏地暗。萧婵有自知之明,用根簪子挽起及臀的乌油长发,蹲在浴桶旁,玉指撚挑,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上弹琴一样,一拂二弹三点。无半点儿琴声,可袖子湿了半截。
曹淮安挑开帘进来,见到蹲在地上玩水的人儿,道:“这水里可是有琴?”
萧婵撇去一眼,他已解带宽衣,很快就露出精骨的腰身。以及喜欢在她体内穿梭的东西。
纠纠昂昂的东西,她佯装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