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确认我下次能考回平时的成绩。我故意打了个哈欠,以证明自己没在撒谎;这件事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知为何,我不太想跟特蕾西讨论在梅乐斯办公室里的经历。我心里很明白特蕾不是这样的人,但还是忍不住担心如果我告诉她自己曾信誓旦旦地向各个教授许下过承诺,表示自己会尽到最大努力,她会不会把我当成“老师的宠儿”,并因此瞧不起我。
见我不愿说话,她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胡乱拍拍我的背,开始大谈特谈自己对即将到来的圣诞假期的期待。内疚感隐隐在我心中翻腾起来。她脸庞两侧垂下来的头发衬得脸上那片红晕没那么明显了,至少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是那样。
特蕾西比我要矮一些,大概是鞋子的过错,满脸是可爱的小雀斑。尽管我们只认识了不过四年,却已经成为了最亲密的朋友。我的社交圈子小得可怜,而特蕾西正相反,整个赫奇帕奇没她不认识的;真不知道我们怎么对上眼了。她无时无刻脸上不挂着个灿烂的笑容,而我嘛,虽然也算不上是整日阴沉着脸,但是远远不及特蕾西的。她能把自己每天的好心情分我一成,日子都能好熬一百倍。这有点夸大事实,不过你应当明白我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性格上的区别并未将我们分开。我可以以人格为这份友情打包票。我全心全意地信任她,而她对我也是如此。正是因为对她这么了解,我看出尽管特蕾西像是在忙着整理包里的羊皮纸,但是实际上正从垂下来的头发后面关切地望着我。
不知怎的,我脑子里又浮现出了里德尔的面孔,以及他那句“我知道”。距离那个倒霉的日子已经过去有几天了。也可能是几周。在霍格沃茨,你几乎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艾米——阿米莉娅!”
“嗯?”我茫然地抬起头,意识到自己就站在公共休息室的洞口前。这次轮到我做鬼脸了:“你刚才说什么?”
“我忘记最新的节奏了。帮个忙吧,不专心小姐。”她挖苦道。
认为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入口十分神秘的人肯定会感到失望。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的入口并不像拉文克劳的那样复杂,也没有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那样饱含深意的口令。根据朱利安·迪戈里,通往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门上有个会说谜语的把手;如果哪个人没有猜出谜语的答案,就会被从门把手里喷出来的火烧成灰。而另外两个学院的人什么都往外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每两个星期就要换一次口令。
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门口堆满木桶,几乎碰到了天花板。只要你能按照正确的节奏在第二排中间的两个木桶上敲出来,就没有醋会把你浇得酸溜溜的。根据谣言,里面曾经装满陈年的蜂蜜酒,而我一度怀疑,这些醋至少有一部分是当年藏在木桶里的酒。
现在肯定都是空木桶了:去年有几个新生傻到相信了一个恶作剧,将一个桶底撬开了。他们被关了至少三个月的禁闭,为了惩罚他们在走廊里施魔法,以及弄坏了家养小精灵们储藏抹布的地方。
“如果没有我,你该怎么在霍格沃茨生存下去?”
我一边说一边将手指屈起来,在靠左边的木桶上轻轻敲击了三下。片刻之后,我在右边的桶上用指甲划了下,接着又敲了敲,然后直起腰,扶着随即打开的桶底得意洋洋地看向了特蕾西。她翻了个白眼,抢先钻了进去。
公共休息室里那么温暖,一切看上去都是老样子:挂在壁炉上方的老爷钟□□着敲响了三点,在微弱的火花噼啪声中显得格外响亮。几个杯子横七竖八地躺在长桌子上,桌角旁散落着几张被遗弃的羊皮纸。鼓鼓囊囊、毛绒绒、忠实的扶手椅还在早上我离开时的位置上,坐垫上窝着几只打盹的宠物猫。
我舒服地叹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冻僵的脸。只有到公共休息室后我才会意识到外面冷得要命。我没什么恶意地把那几只猫从我最喜欢的单人沙发上赶了下去——离壁炉最近的那张,感到火苗带来的温暖时不禁又发出一声叹息。但一看到紧跟我们进来的人,我马上又精神起来。
“你好啊,波莫娜。”
波莫娜·斯普劳特挥挥手,冻得通红的圆润脸蛋被毛绒绒的围巾裹了起来。“阿米莉娅!”她高高兴兴地走过来,也朝特蕾西友好地笑笑。“你怎么样?”
“很不错——我以为你还在温室里呢。”我说。
“哦,当然不是。”她有些不自然地说,目光盯着别处。我有些怀疑地眯起眼睛。
波莫娜比我要小五岁,却精通草药,对温室了如指掌,给曼德拉草换花盆的熟练程度足以让高年级学生感到气馁。而且她一直都很和气,因此我尽可能地照顾着她;虽然很多时候,这样的关系会反过来。不管怎样,当看到她衣服里探出来的几片叶子时,我什么话都没说。
她肯定清楚我对刚刚她去哪儿了了如指掌,局促地将重心换到另一只脚上,不自在地低下头摆弄起扣子,一副巴不得离开的样子。
自从梅尔特·沃伦1的尸体在厕所里被发现,整个霍格沃茨人心惶惶。星期四的一大早,礼堂几乎